曹涵美與《金瓶梅》連環(huán)圖畫
上海連環(huán)畫收藏家張文標先生近有《連環(huán)畫收藏》專著出版,筆者獲張先生簽字贈書,得先睹之快。該書有一節(jié)“《金瓶梅》連環(huán)畫評論”,附有“貴比金價”的十冊《金瓶梅》書影。此《金瓶梅》連環(huán)圖畫作者是活躍于上個世紀30年代的畫家曹涵美。對于今天的讀者來說,曹涵美是相當陌生的名字了。
已故“掌故作家”魏紹昌曾有專文《張家老二曹涵美》發(fā)表于《文匯讀書周報》,使我們對曹涵美的身世、藝術道路、創(chuàng)作《金瓶梅》連環(huán)圖畫的經歷得以詳盡了解。魏紹昌于舊上海文壇藝壇史料極為稔熟,其文可信度很高。曹涵美與張光宇、張正宇本是同胞手足,曹涵美排行在二,他的改姓換名,是由于他一出生就過繼給無后的舅舅之故。兄弟三人都是20世紀30年代著名的漫畫家,人稱“一門三杰”。張光宇、張正宇的漫畫,既受墨西哥畫家科弗羅皮斯的影響,又吸收民間工藝的特色,富有中西結合的裝飾風味。而曹涵美專心臨摹陳老蓮、仇十洲、改七薌、費曉樓、任伯年、吳友如等人物畫。后專攻古典小說名著,畫過《聊齋》、《紅樓夢》、《儒林外史》等長篇連環(huán)畫,但均半途而止,沒有能像創(chuàng)作《金瓶梅》那么專注與善始善終。
曹涵美寫過《我怎樣畫工筆畫》,說到畫《金瓶梅》的動機,是出于那個時代模特兒風起潮卷的影響。他想如專畫人體,未免單調,要有故事聯系,才能體現人物性格,且可起伏變化吸引讀者,于是選擇了寫盡封建社會丑態(tài)的《金瓶梅》。
曹涵美的《金瓶梅》最早連載于1934年2月創(chuàng)刊的《時代漫畫》(魯少飛主編)上,每期一幅,連載39期(《時代漫畫》只出39期),后出一集單行本。筆者存《時代漫畫》,對比閱讀張文標文與魏紹昌文,解決了筆者心頭一直存疑的曹氏《金瓶梅》何為最早的問題?箲(zhàn)爆發(fā),張氏二兄弟撤離上海,曹涵美留下未走,這也是我們常常能在淪陷時期的報刊上看到曹涵美的大量漫畫與插圖的歷史原因,以前我對此是存疑的。張文標所說的《金瓶梅》是1942年在《新中國報》連載,連載完畢由報社出單行本十冊,至此,曹涵美的《金瓶梅》連環(huán)圖畫才算全部完成了。還有一點需要特別說明的,即上個世紀40年代的《金瓶梅》是曹涵美另起爐灶,從頭畫起的,風格也發(fā)生了突變,改用硬筆粗線勾勒,而非上個世紀30年代的《金瓶梅》那般工筆細描的畫法了。
文:謝其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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