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藤繞屋塑佳篇
——趙奇《爬滿青藤的木屋》賞讀
最近讀了趙奇先生的《爬滿青藤的木屋》,被那哀怨的故事深深吸引,更被精絕的畫技而折服,中國連壇的“米開朗其羅”展現(xiàn)在我眼前,學院派大師的力作撞擊著我的心扉,隱隱作痛,F(xiàn)愿一敘觀感,與連友共同探討。
趙奇先生乃連壇名家,他的連環(huán)畫作品大氣磅礴,內(nèi)涵豐厚,深受連友們喜愛!杜罎M青藤的木屋》曾獲八一年全國優(yōu)秀短篇小說獎,首刊于《連環(huán)畫報》并獲該刊金環(huán)獎。該作品通過26歲的知青李幸福在綠毛坑林場與守林人王木通一家的感情糾葛,深刻地揭露了文革歲月對人性的壓抑以及人們對美好生活的追求。通篇故事圍繞三個人進行,讀來蕩氣回腸,不顯單調(diào),卻意猶未盡。關(guān)長青連友對原著的改編非常成功,節(jié)奏感強,行文流暢,在文畫互補上進行了有益的嘗試,這也是該作品賴以成功的重要因素。趙奇先生在創(chuàng)作中抓住人物內(nèi)心軌跡,與環(huán)境巧妙結(jié)合,成功地塑造了李幸福、盤青青、王木通以及小青和小通。我們來結(jié)合畫面具體分析一下。
李幸福這個名字以及他所處的地位,他的殘疾,本身就是對幸福的極大諷刺。他是個絕對的弱者。在對他的刻畫上,重點突出那張滿布愁苦的臉,這是能迎合題旨的。隨著命運的轉(zhuǎn)變,它才慢慢英武起來。當幸福真的來臨時,臉上已不再有陰霾。
盤青青的亮相與李幸福那類似苦笑的出場截然不同:畫面中那雙羞澀而執(zhí)著的眼睛帶著野性的色彩;她正拿著一片什么東西在吹奏——山里人都有這類自娛的能耐。這是一位對生活頗為滿足的女性形象。隨著她與李幸福接觸的增多,死水濺起微瀾,內(nèi)心發(fā)生了變化,特別是女兒小青童稚之語起到了很好的過渡,還有那半導體收音機。第19幅中盤青青那溫柔中略帶責備的眼神及話語——山野之人也不太懂什么含蓄,但女性的矜持限制了她;懷抱著的女兒無知的模樣是刻意渲染的反襯。丈夫的無端猜疑加速了這段感情的演化。第43幅中一句“你呀,還不如爬在我家大屋上的青藤!”她開始勇敢的捅破這層紙了。畫面中是她哀怨的神態(tài)。雙手環(huán)抱,好似弱不禁風,孤苦無依,這種情態(tài)下的女人最可愛、可憐。對于盤青青的示愛,李幸福卻不敢表露自己太多的情感。也許他想到了自己的殘疾,他也就因此缺乏了一個完人的勇氣。是啊,這爬滿青藤的木屋,木屋是需要充滿活力的青藤去占據(jù)的,給它帶去新意、新綠。故事發(fā)展到高潮,王木通面對自己注就的山火,不顧她的死活而逃去。第51幅、52幅,當她已看清丈夫那愚昧、兇殘、惡毒的一面,她不再有痛苦與牽掛,她的眼神傳遞出堅強與剛毅,達到義無反顧的決絕,她要走出囹圄,追求屬于自己的“幸!。
那位惡勢力舊習俗的代表王木通呢,大可讀成“不通”。故事中他的方式方法不通,其實又是社會形態(tài)的不通。他是位既老實又沒文化的人,他本有一個自認為幸福的家,但這種幸福是狹隘、庸祿與脆弱的,經(jīng)不起任何外來的碰觸。他是個自私、自信的人,那自信體現(xiàn)在嘴上,如第3幅、第17幅。當他發(fā)現(xiàn)盤青青的變化,采取了想到的一切手段:喝斥、監(jiān)視、隔離、毒打,多疑的眼視出現(xiàn)在第12、13、14幅中。如果說第20幅近景中枝藤糾接的樹木隱喻盤青青與李幸福相處的暢快,那么第21幅中那株也許是被雷電劈開的大樹就可理解為王木通的憤怒。樹下站著三人,王木通居中,他要維護自己的利益與尊嚴,將兩人分開。第24幅,王木通不惜體力的趕回木屋來窺探妻子的行蹤,他出現(xiàn)在李幸福家的窗口。我并沒有看出多少文字所說的兇神惡煞模樣,卻讀出了一些無奈、驚恐和急火攻心。王木通的結(jié)局是他的一個小陰謀的得逞。在故事的最后一幅中,他又有些恢復了自信,而苦了兩個無娘的孩子;其中一個還糟糕到眼神露出了兇光,這是典型的放任自流不加教習缺少仁愛的結(jié)果。
趙奇先生塑造的人物是有血有肉,極度生活化、平民化的,是厚積薄發(fā)的精品,當你品讀這類作品的時候,會被它不由自主的帶入書中的氛圍,得到很多的啟迪,這是一般的連環(huán)畫難做到的。這類作品并不難于理解,就看你愿不愿去理解了。
文: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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